冯卓等了一会儿，他是诚心想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受点教训，他也想的挺好，不管是受伤还是换气，她总得上来一次吧，哪怕就是真的溺水了，尸体总不会沉入水底不见吧？

可惜事不从人愿，一炷香时间都过去了，水面上连片她的衣服都没浮出来。

冯卓抿抿嘴，眯了眯眼，有些不确定这是那小子在玩花样还是真遇难了。

又一盏茶时间过去，冯卓无奈地挠了挠下巴，行吧，下水吧，可别真让人死了。

“噗通”一声，冯卓再次入水，开始四下搜索，他能确定沙螓婉受伤了，不可能有体力游太远。

他没猜错，沙螓婉确实此刻已经到了极限，倒不是呼吸问题，而是浑身疼得眼前发黑。

她在冯卓浮上岸后就快速又躲到大石头后边去了，咬着牙探了探身体，没有内出血，除了浑身千刀万剐一样的疼痛，没有其他不妥。

一旦确定身上没有致命伤，沙螓婉松了口气的同时血性也给激上来了，，真，她眼里冒火，下定决心一定要学武功。

——一定要学他娘的武功！

这亏，吃一次就够了！

沙螓婉平复着呼吸，静静潜伏水中，等待冯卓再次入水。

这一次，她没有主动出击，而是眼看着冯卓游到身边，猛地斜刺里出手，带着狠辣瞄准脖子一刀捅过去！

冯卓被突如其来的杀意吓了一大跳，险之又险地堪堪避开袭击，伸手捏住沙螓婉细小的手腕，气笑了。

还担心她遇险？

简直浪费感情。

冯卓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，这哪里是什么小夫子，这简直就是不依不饶的狼崽子。

狼崽子！！！

冯卓当机立断，一把扯住沙螓婉的手臂将人拉进怀里，箍住她剧烈挣扎的胳膊腿儿，浮上水面后直接扔到岸上，随后也飞上去，一脚踩倒正要起身的沙螓婉，冷笑。

“来，接着刺，把你能耐的！”

沙螓婉只觉背上的脚简直重于千斤，压得她喘不上气来。出水的失重更是加剧了身体的疼痛，此刻的她已经是强弩之末。

她呸的吐出一口血水，不再做无谓的挣扎，放松肌肉，试图抓紧时间休息。

冯卓察觉到脚底下的小小人儿彻底瘫在地上，满意她的服软，这才稍稍抬起脚，教训道，“小小年纪，次次朝人致命处招呼，手怎么这么毒呢？”

沙螓婉缓过劲儿来，闻言冷笑一声，“你呢？一大把岁数了，整天跟踪一个貌美小夫子，人品怎么这么不堪呢？多嘴一句，我是男的。”

冯卓原本有些气愤，却被她这无理取闹的混账话逗得忍不住笑意，乐了，“我瞎吗我？能看不出来你是男的？”

“哦，”沙螓婉扭头，看进冯卓的双眼，淡淡道，“多说那一句，确实是怕你瞎。既然不瞎还跟踪我，那你果真是变态！”

冯卓脸上的笑意一僵，忽然不知反驳什么，不由恼羞成怒，“嘶”一声，脚底用力，又把她踩了下去，“小子，牙尖嘴利可不是好事！”

沙螓婉浑身又开始疼了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，她决定谈判。

“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跟踪我吗？我以为昨天你已经试探过我的身手了。我不是你的对手，你不用害怕。”

“我怕？！我——，”冯卓瞪大眼珠，被她恬不知耻的话气的嘴都瓢了，“这天下会有我怕的人？”

“那你老是跟着我干什么？”

冯卓却安静了下来，没有说话。

沙螓婉不明所以，艰难的扭头看他，只见他一脸的若有所思，忽的开口问她，“你这样费尽心机折腾，是不悦我跟踪你？”

——哦，哇唔，反应好快！

沙螓婉实在没忍住，翻了个白眼，“要不然呢？谁喜欢被整天窥伺？”

话音刚落，背上的脚忽然被撤走，重量消失，沙螓婉终于能顺畅呼吸，顿觉一阵轻松，翻滚着远离了冯卓，这才放心地仰躺着喘气。

冯卓决定忽视她明显戒备的举动，没有靠近过去，只原地坐下来，等到沙螓婉休息好坐起来，才道，“以前多有得罪，你大人大量多担待。我确实没有恶意，只是见你天资聪颖，见猎心喜而已。”

沙螓婉撩起眼皮看他一眼，显然不信。

“那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？”

沙螓婉未置可否的耸耸肩，没回答。

“我替你疗伤？”冯卓试探着问，心底一阵无力，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费劲讨哪个人喜欢。

“……”

“我教你射箭打猎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教你轻功？”

沙螓婉耳朵动了动，依然没吭声。

冯卓一看，连轻功都不动心，无可奈何道，“那你说，你想要什么？”

沙螓婉抿抿嘴，没回答，反而皱眉问，“你为什么要跟我交朋友？”

冯卓目光闪了闪，掩饰的咳一声，道，“那什么，你天赋很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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